這是一個四處種滿桃花櫻花的森林,再加上一些竹林,要是平時的春天,這裏絕對是旅行或隱居的好地方。但現在是冬天,再加上雷雨和猛風,失去了平時的温暖氣氛,換上了肅殺冷清。
在森林中的一座湖畔小屋外,數十人圍成半圓,慢慢地包圍小屋。
屋內一位女子躺在床上,臉色蒼白,呼吸雜亂無章,看上去非常辛苦。而在她的床邊正好有一位男子正在無微不至地照顧她。
「對不起,都怪我大意,沒有留意好你的病。如果你沒有跟我一起的話,你便不會這麼辛苦,也不會受那麼多傷……對不起,欣情。」男子一面快哭的樣子,捉緊女子欣情的手。
「咳,咳……你在說什麼?我從來都沒怪你,是我自出生來第一次自己決定跟你走出去,看一眼世界,去接觸他人。如果不是你當時衝進來,我想我永遠都會作為「工具」被利用至死,現在我可以活得這麼快樂,正是因為你,禮云。」欣情一手緊捉男子禮云的手,一手撫摸他的臉,看到因為自己而哭成淚人的愛人,不,相方都沒有告白,自己是一見鍾情,但會否只是自己一廂情願呢?
抱着不安和痛心,她鼓起勇氣
(我知道自己的病情,再不開口便沒有機會了。欣情豁出去吧!被拒絕便當作玩笑,他也會因此收起那苦瓜臉吧。)
在心中決定好後,欣情開口道「禮云,那個……我有話想跟你說,很重要,你,你、不要再一臉哭哭啼啼了。」
「好、好、好我不哭,但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。」
「那、那我要說了……我、我、我想你永遠待在我身邊!」
「那當然!你是我的最好朋友,你有事都是因為我,我怎麼可能掉下你自己一個。」
(啊……啊……你在干什麼,欣情,不是決定好要告白嗎?還有禮云你這白痴,都說到這樣,還不明白嗎。都這樣還是「最好朋友」 ,啊…我真想揍你一頓。)
「不、我是說我喜歡……唔!唔、唔……」
「殊……有八至十人左右正在屋子外聚集,這種天氣及季節下,來者不善呢!」禮云轉過頭,一手蓋着欣情的口,一手用帶有戒指的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安靜並低聲說到。
「我們已經離開《教會》那麼遠了,是強盗嗎?」
「不,不是強盗那種雜亂無章的腳步聲,這些人太有節奏,而且可以安靜地接近到這種距離,盡管下着雨,但我可沒有弱到聽不到“普通人”接近呢!他們應該是《教會》的《影》」
「那我們要逃嗎?」
「不,雖然很抱歉,但很難逃走,加上你不是有傷病在身嗎?要安全逃走很難。不過你先換一身容易活動的衣服準備好,我出去“打發”一下他們。」
「唔……我明白了,要盡快回來,我可是下了決心的。」明白到自己失去機會,但現在還不是時候。欣情面露苦色點頭。
「又不是要丢下你不管,我知道你離開《教會》下了很大決心,我不是說去一去就回來嗎?放心好了。」說着走到門口。但還沒開門,門外便傳來聲音。
「《罪人-無魔》我們已經知道你在屋內,盡快交出你拐騙的《司書姬》。如你不交出或是反抗,只會徒增你的罪孽,令你離《神》越來越遠!」身穿一身像司教衣袍的中年男人大聲的聲明自己的來意和背景。
「喔!你好!我們又見面了,“雞籠”的“看門狗”和牠的“豬朋狗友”,你們真賞臉,大老遠的到我家附近郊遊什麼的,不過寒舍還沒有打掃好,不便待客,請回!」禮云用着對老朋友般的爽朗語氣和笑容打開門口,對着司教等人一陣冷嘲熱諷。
「閉嘴!罪人!侮辱我等神明的罪,就由我等《戎律者》替神明降下天罰!動手,逼他吐出《司書姬》的下落!」
司教用手中的權杖指揮,身穿黑色輕甲的人向禮云襲去,他們手中的短劍不停地揮舞,但禮云每次都用些微的移動避開,還不時作出還擊。
「喂、喂、喂!很危險的,不要亂揮些危險的東西啊!我閃!喂!殺了我就找不她了哦?不愧是“狗”比“普通人”用劍用得更好。」
突然司教把權杖立在身前,並唸唸有詞。
「我等獻上禱告,賜予我等救贖之光。聖槍陣!」
空中出現一個魔法陣,大量的光芒聚集成數十把長槍並瞄準禮云的方向高速飛去。
看到突然發動的魔法,禮云馬上失去前面的縱容,因為自己正如敵人所說的是《無魔》也就是聖力為零,沒有被神明祝福的人,在這個聖靈法普遍的世界,沒有聖力等於廢人。自知如此的禮云只好不斷鍛煉身體,在他人的歧視和逼壓下,不知不覺成了最後也是最强的《無魔》。盡管如此,但是聖法的的殺傷力和範圍也是不能小看,反射性的向後跳躍。對方在劍術和武術上都不及自己,但數量和利用聖法這點十分危險。來不及打斷咏唱的話,只有離開攻擊範圍。
「喂!你這瘋狗!想把我和你的同伴一起殺死嗎?!」
「他們是光明的《戎律者》別把他們當成你們這些下等人,上,都給我把他抓緊!汝們將帶著無上的榮譽到神的身邊!」
《戎律者》們拼命拖延,眼中只有瘋狂。
「「願我等榮登神之淨土」」
禮云(瘋子!全都是瘋子!就是因為你們這種賤人,故鄉才……可惡、可惡、可惡……殺了你!我要殺光你們。)心中的怒火灼燒着身體,恨意令到面色一再轉變,殺意使人瘋狂,但亦使人強大。
「停手!夠了!」熟悉的聲音令雙方都停下動作,空中的光槍亦隨之消散。來者當然是欣情,但面上沒有剛才的柔情,有的只是作為《司書姬》的鐵面。
司教和《戒律者》全員都向欣情行單膝跪,並低下頭表示敬意。
欣情抬手示意他們「可以了,起身吧。」並慢走到禮云身邊細語道
「 一直以來謝謝你,因為我的任性,令你多了不少麻煩,我也是時候回復作為《司書姬》的責任。這應該是最初也是最後的自由,這有一張紙條,裏面是一些提醒。小心不要被發現,我離開後才打開。再見!」
看到由帶傷病的情況下突然好轉,禮云明白到欣情付出了很大勇氣。這個有魔法的世界,自然有治療術及回復術,兩者看上去方便,但事實是有很大副作用,它們強行加快身體的回復能力,但同時也把痛楚辛苦等感覺濃縮到一起,強烈的感覺可能使腦袋毀掉。這是欣情強忍痛楚,替自己解圍,細心一看,手還在抖個不停。
禮云正打算捉她的手,強行帶走她時,司教立馬用權杖擋在兩人之間。
(唓,這老不死。)
「縮手!罪人!不要用你的髒手碰聖體!」
一句的大喝,令到氣氛再一次緊張起來。這時欣情投來的眼神,令到禮云卻步。
(求求你,快走,不然今天不可能全身而退!)欣情心中不停的要求,在她的眼神中表露無遺。
司教在旁見到此境時,心情卻和冷酷的表情相反。「老不死」雖然難聽,但卻指出他那驚人的人生閱歷不是造假的。(聖女太少接觸同齡異性,一見鍾情不是什麼大事,令他消失便好, 但好選不選,喜歡上最難纏的《大罪人》 ……。果然要完全控制教會,必須在今天斬草除根!)
「聖女大人,為何要為了區區一介罪人,阻止我們,他們本就罪該萬死。不須同情!」司教不愧為一頭老狐狸,在形勢上十分有利,只要多推動其他人的不滿,讓他們沖出去突擊,成功擊殺禮云是最好結果,不成功反被殺又可以引起其他人沖上去。(亂戰中自己再放暗箭擊斃他,他死了的話聖女也應死心了吧。)
「《戒律者》動手!」
「停手!」欣情立馬檔到雙方之間。
但是欣情不經意的背對禮云,令到司教更下定決心擊斃他。
「責任我來負!動手!」
「 我決心獻上無上的禱告,獻上無私的信仰,我所相信的神,請賜予我救贖之軍勢。 大天使的行軍!」被迫急的欣情,用「禱告」喚出數十位由光形成的天使,它們手拿劍、長槍和盾牌等裝備出現在半空中,面對著司教一行人。
「聖女大人,你在做什麼!?敵人在相反方向!」面對高級禱告,殺傷力不是聖槍陣可比,《戒律者》都停下動作,不是怕死而是不解,為何聖女要對己方兵刃相向。
「他對我有恩,那天他不是要拐走我,是因為有刺客進入到皇宮中,我情急之下逃走,剛好遇上他,向他求助,才擊退刺客。但是一路不停有追兵,我們只好離開皇都。」
「有恩?可笑!你知道那天……」司教大聲喝到。
「閉嘴!收聲!」禮云突然打斷司教的話,衝向因情。
「給我阻止他」聽到命令,其他人一湧而上。
「那天你們的相遇才不是巧合……」
「閉嘴!閉嘴!……因情不要聽、不要……」
「這個罪人正是殺……」
「不……不……給我滾開!」
「是殺死你母親的真正兇手!」
突然的事實浮出水面,令到情況一再變化,禮云一瞬間的大意,令他馬上失勢。
「先留活口!」「是!」
節節敗退的禮云失手被擒,跪倒在地,頸上架着刀刃。看着底下頭,看不到表情的因情。
(她一定很恨我吧,一直生活在旁的人就是自己的殺母仇人,而自己竟然照顧他,還在同一屋簷下生活。)
「這是事實嗎?」因情的質問,令平時油腔滑調的禮云頓時啞口無言。
「聖女大人在問你,給我答!」一旁的人一腳踢向禮云的面,禮云口中流出鮮紅的血。
但相比口中的痛楚,心卻如刀絞般,呼吸聲也變得粗重。(果然最後的最後,是如此痛苦,曾經認為自己兩袖清風,可以死得痛快,回想起還真好笑。)
「是,這是事實,當天是我按上頭指示暗殺你的母親聖皇女陛下!但是保護你是我獨斷行為!」面帶苦色地回答,要是平時要耍人的話,說謊是再易不過,但這刻卻做不了。是因為不想在最後令她活在不明不白的人生。
「區區罪人,竟然說「保護」?我看是「拐賣」吧?」司教一面驚訝的說道。
「在你死前告訴你一個消息,讓你死得眼閉,我可是慈悲為懷的人。你出生的村子被屠,你找的兇手就是皇女陛下,也就是你親手殺死的皇女,大仇已報,你也可以安心到地獄洗罪了!」
「等一下,母親死前還有說過什麼?你真的知道是誰下令嗎?」因情揮手制止司教問道。
(「還有」?糟了!如果那小子真的知道是誰聘殺手的話,而且看樣子聖女也察覺到了什麼……近來一直有人查教會的事情,也應該是和聖女有關的內鬼。算了有殺錯無放過,反正替代品已經準備好……浪費幾個聖石和手下,先殺了他,換個放心,值了!)
想好手段立馬下手是經驗養成的習慣,一手把聖石中的聖力放出便可越級放出強大的聖法,也可以節省唱禱告的時間。
「捉住罪人!我獻上神聖之力,求你予我神力!天之曙光!」忠心的戒律者們二話不說馬上抱着同歸於盡的心態捉着禮云。
「放手!放手!可惡,死老鬼,你不得好死!我死也不會放過你!」
瘋狂掙扎的禮云一面咒罵,一面嘗試擺脫,但都不成功。看着司教頭上的光球不停收縮, 避不開便死定了。(命中該絕於此嗎?)「對不起!」一句道歉是對誰說,逝去的村民?被自己所殺的生命?還是……
「因情……」(再見,還有……抱歉!)
看着射向自己的高温光線,心中所想只有因情,(報仇也不及愛,自己竟在最後才想起,在遇上一刻,自己已經愛上她,但因種種,而一直卻步。你恨我,便不會傷心了……)
「不要!」因情的臉龐突然出現在視野中。
「你……!」接着便感到自己重心的失衝……
「不,等……」「太好了,沒事吧?」言畢便到在地上,突然一刻,戒律者也呆滯了,禮云衝到因情身旁抱起她。
「為什麼……為了……我這種人。我可是殺了……」禮云一面撕開自己的衣服,為她止血,但在胸口的傷太深,血不停流出。
「咳!」一口咳血,她手卻放到他的臉上。「我早就知道是你殺,母親死時交了我一封信,裏面有說她被人控制才會下那種命令,還提到你是她暗中請人刺殺自己,因為她為的是讓我找到你,你原來的命令是暗中保護我到其他地方吧?但是你不放心,才出現在我面前帶我走,因為那地方也早在敵方手中。咳!」
「夠了,夠了!不要再說了!我會救你的!忍一下,我們的房中有傷藥和聖水。一定可以的……」禮云一面落淚,一面包紮。
「可以了,我了解自己的狀況。你是一個溫柔的人,一直以來,為了我吃了不少苦,我知道你因為我一句「不要再殺人」每晚只是擊退追兵,但從未再殺一人。」
「不要說了,不只一句,以後你說每句我也會聽你的,求你了,我只有你了,我已經什麼都失去了!不要呀!停下來!為什麼止不了血!」
「最後的一刻,不是在冷清的宮中,而是在你的擁抱中,很幸福呢……咳,咳……禮云!看着我的眼!」雙手把他的臉轉向自己臉前,吻了上去。「我愛你!到了這種時候才開口,是不是很狡猾?」
「不,我也愛你,永遠都愛你,所以……」
「那麼最後可以幫我載上這個嗎?是母親給我的。另一枚在你手上,你一直都戴着呢。」禮云接過盒子打開,一枚戒指靜靜的放在中央。
「我要嫁你,為什麼要哭?」
「嗯,我是因為開心。」
「那太好了……」禮云靜靜地為她把戒指載到無名指上。
「這樣我們便是夫妻了,因情……」
沒有回答,耳邊只有雨聲。
「我想你幸福……我想再一次吃到你煮的……我想再次一起看花海……再次……我想再次聽你駡我!求你說好!」
什麼聲音都沒有,四周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,除了兇手。
「給我殺了他,一定是他控制了聖女。」 (唓!原本是想先殺男的,女的回去找殺手了結,看樣子這裏的戒律者也要令他們在懷疑前消失!)
禮云跪在地上,一手抱着因情,一手握着她載有戒指的手。
(為什麼?為什麼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的真心?為何我救不她?為何當初要帶她來這裡?一開始為了什麼要出現在她面前?我只要一真暗中保護她,她便會遇上比我更好的人,平安又幸福地走過一生吧。我到底為了什麼才生存到現在?我沒有接那次暗殺,她便不會這樣痛苦,為什麼……為……)
「就到此了,已經什麼都沒有了,很累了……最後真的一點都不痛快呢。」
戒律者的刀刃已經影入眼簾,禮云閉上眼等待那一刻的來臨。突然一面黑色的炎盾擋開了所有的攻擊。
(汝不恨嗎?那種人把你的一切拿走,但卻沒有報應。)
(是幻聽?)
(汝什麼都不做,打算把她予你的生存機會浪費嗎?)
(現在我已經沒有多餘力氣了。)
(那余可以給你那份力量,相對的你要給我你的靈魂!)
(好!她死了,我也只成行屍走肉,反正生不如死,爛命一條,給你何妨!)
(痛快!余欣賞你!)
(你應該是惡魔吧?我把身體也給你,我要聖光教會滅絕,不,我要所有有份害死她的人都死,貴族,狗皇帝,全都要死!)
(好!非常好!恨吧!恨意越強越好!契約成立!)
禮云看着抱住的因情「對不起!我相信你在天堂一定可以找到比我好百倍,不,好萬倍的人作為伴侶。我就到地獄去找那些好友了,免得礙眼呢。」
(可以了嗎?汝大可放心,她是汝所愛之人,我可保持她的軀殼不受傷害。但相對你將忘記她的一均,已死之人不能復活,這已經是余所能做的了。)
(謝謝,你作為惡魔,心腸還真好呢。)禮云苦笑着向心中的惡魔道謝。
(不需言謝,這是交易,還有余是魔王,不是那種低級的生物!準備好了嗎?把心中的咒文唸出來!)
(我獻上此生的一切,斷情,絕愛,解恨。我將化為力的集合體,魔力的結晶。把一切歸於無,不施恩,不賜予,不創造。讓世界在手中終結!)
包圍禮云的黑色火焰一瞬間增強,在火焰中一把短刀出現。(把它刺向自己的心臟!)魔王的聲音在腦内響起。
禮云最後看向安靜地躺臥在懷中的因情,輕聲留下一句「有緣下輩子再見……」
語畢,短刀插入心臟,流出的血在胸口形成咒文,意識漸遠,最後所見到的是一個結界把因情的身影……「再見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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